史上最病態的愛情

找來這第二集的封面，証明作者「自甘墮落」為三毛錢小說

在网上翻一下「山楂树之恋」的資料，看到最多的形容就是「史上最乾淨的愛情(小說)」。不知道誰是始作俑者，也不知該原創人的意思。但觀乎鸚鵡学舌人數之衆，似乎大家都「同意」了這一說法。

我只能猜「乾淨」大概是主人公的愛情並沒有涉及一：金錢利益，二：性行為。我有興趣一談的是后者。

和我剛看畢嚴歌苓的作品相反，艾米的「山楂树之恋」的女主角靜秋不單對 Sexuality 絕不好奇，更沒有半點性知識(連什麼是性行為，什麼令女性怀孕也毫不知情)。靜秋的「純情」是否代表了「乾淨」？

對未經「啓蒙」的年輕男女，有時会對「有愛無性」的柏拉圖式愛情產生仰慕。這好像很聖潔，但當你觀察一下附近的朋友，擁抱這觀念的好可能都是「宅男」，性只是吃不到的葡萄。又或者女生未想進一步，但男朋友又步步緊逼，於是討厭為什麼男生不能暫時变成柏拉圖。

當然要考究的話，原裝的 Platonic Love 原來有強烈的同性戀含义，很多人都不什了了。但那又是題外話了。

如果真正的愛情是两个人淋漓地享受靈與慾，即包函西語所言的 Soul Mate 和中文中的琴瑟和諧。那就不明白沒有性行為的愛情怎会是最乾淨的。曾經在某英語小說上看過一譬喻，說某人對某地方很熟悉，「就像對戀人身上每吋皮膚的認識頂透」。我直是欣賞這作者曾經享受過的愛情。這是多麼漂亮----顯然也很「不乾淨」。

靜秋的「純情」可能來自母親對她的性壓抑，終日對她告戒：一失足成千古恨----男人就如洪水猛獸。英國當紅 Period TV Drama ‘Downton Abbey’ 中的 Lady Mary 因為一時失貞，她形容自己是 「損坏的貨品」。

我認為凡要求(成年)女子「純情」和是處女身的男人，都是將女人物化 (Objectize) 的大男人。「宅男」整天在网上尋找三級電影，但夢中情人則要純情的「幼稚園年青女教師」。伸延出來，為什麼有些男人對處女有特別癖好，那並非單純性功能的滿足，單純的性快感，最好找技術高超的妓女。「處女癖」代表了两性關係中，自信不足的男人的佔有慾：用我的性器霸佔了，征服了你！不論是丈夫、嫖客、還是強姦犯。后二者更像騷亂中的暴民湧進了電器店，不單抬走了電視機，臨走前再來一把火，拿不走的毁了也算佔有了。

Lady Mary 最后向男友剖白過失，仍能團圓結局。真正的愛情與處女／男原沒有任何關係，否則离婚婦人便是最「不乾淨」，因為她与前夫干了不下千次。英國王帝愛德華八世 (Edward VIII) 俊俏如男明星，本來要找貴族處女輕而易舉，但他宁願放棄帝位娶一位离婚两次的婦人。亨利八世指控首任王后不是处女只是个換妻的幌子，五位王后過去，第六位與他「終老」的是个喪夫婦人。花盡千金要玩處女的嫖客可能大惑不解。

男性有處女祟拜「還可原諒」，那是平衡病態心理的药方。女性也「拾男牙慧」就不可恕了，尤其在避孕科技發达的今天。同意「山楂树之恋」的愛情是最乾淨的女士，可能在另一埸合上也是男女平等的支持者。但她們的「男女平等」是个畸胎，是被男權世界扭曲過的「男女平等」，是被大男人欺騙了也不知道的「男女平等」。


基督教是一个對性頗有壓抑的宗教思想，聖母瑪利亞「未婚」成孕，就是处女祟拜的表現。耶穌的父親是个低下層木匠工，母親為什麼不找个「最汚糟」的妓女來擔當？我對印度教所知有限，但它的神 Shiva 就有女神 Parvati 為妻，象徵男女的結合是通往聖靈渠道。沒有性的愛情是病態，不是純美。若果大伙兒都給騙了，也証明這還是个病態的社会。

「山楂树之恋」也不是「乾淨」得完全沒有性行為。最近看到一些風月法庭新聞，学到一个法律名詞叫 Penetration Sex，可謂形容得十分到位。靜秋最后與情人上床，很多都干了，除了終极一擊的 Penetration Sex。

如果不是以文革為背景，披上半件「傷痕文学」的外衣，「山楂树之恋」只算是一部結构嚴謹一點的「三毛錢」浪漫愛情小說：無知少女遇上「上流社會」公子，公子不懼階級差異愛上少女，還千依百順待她如白雪公主，最后棒打鴛鴦的-----------竟然是絕症！「方程式小說」莫過於此。

愛閱浪漫小說的女生，其中最過癮的是墮進人物情節，幻想自己成為女主角，享受着情人的甜言蜜語，俊男們當自己是仙女般膜拜。可是我一點也不想变成男主角，除了患絕症外，也受着「門前失脚」的痛苦。更重要的，是靜秋自幼受到性壓抑，沒有對自身 Sexuality 好奇的，肯定是 Libido 過低，縱然絕症痊癒，也難得琴瑟和諧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