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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港區議會選舉塵埃落定。有人舉杯慶祝,有人如喪家之犬。在社交網上的很多藍絲群組,對選舉結果都跌到一地眼鏡。
即使你說我事後諸葛,我也要說,反對派奪得超過一半議席,是我意料之中。藍絲的社交群組(黃絲群組過分反智,沒有跟蹤)只顧圍爐取暖,相互安慰,聽不清楚外面的風聲雨聲。在佔中的時候,我寫過一篇「阿 SIR,我大聲唔代表我……」,意思是除了主流媒體「代表」的民意,還有沉默的一群,安分守己養兒育女,但這一群人有幾多,唔太清楚。
傳統的意見,是香港人金錢為上,搞乜都好,「千祈唔好阻住搵食。」但是,當香港經過動亂三、四個月,火頭處處,晚上彷如宵禁的時候。任何新的遊行號召,仍然有相當的支持。任何縱火破壞,除了建制派和藍絲傳媒外,你聽不到任何譴責的聲音。拿著美國國旗、龍獅旗的遊行,其實很多黃絲都不甚贊同,不過衹要是反政府、反共,也不能割蓆。即使到「小孩子」投擲燃燒彈(差點),擲石殺人,兩所大學差點變成廢城,你以為會民意逆轉? 很可惜,每次你有的衹是失望。
很好笑,投票之前,建制陣營和藍絲群組,努力呼籲大家用投票來止暴力,以為這是終極一擊。不知道,原來這是一響喪鐘。
(反對派大勝一仗,社會回復平靜? 可不是哩,他們有了 mandate,是「香港人報仇」的時候了。看著瞧吧,暫此打住。)
在很大程度上,我尊重民意。所以今次選舉,勝利了就是勝利了。可是民意並不一定代表真理。上世紀50年代,如果政府突然宣佈,所有死人都衹能火葬,一定會有個極大的反英抗暴。父母死後屍骨不全,等於滅祖滅宗。同一時代,同性戀是犯法。你要出櫃,父母立即和你割蓆,因為你有辱家聲。昨天的民意,到今天已是180度改變。火葬是常規,同志不單可以做偶像,更可以做意見領袖、革命先鋒。
「反對」民主的人,最喜歡舉的例子,是希特拉也是經過民選上臺。在「民主大國」,仰慕獨裁者(習近平,金正恩,普京)的特朗普,也是民選產生。看看我們香港的例子,上任財政司曾俊華,當然是建制派,當年是否派糖就惹來極大攻擊。憤怒的市民,曾經向他投擲臭雞蛋(如果是今天,可能是汽油彈)。但轉眼間,當他參選特首的時候,就比當年的劉德華更受歡迎。如果是「真普選」,他應該可以黃袍加身了。半年前,如果有童黨光天化日之下火燒西餅店,那是目無法紀,天理不容。今天,它變成「孩子們為我們犧牲那麼多!」
民意是真正的「be water」。時間可以改變它,文宣可以改變它。昨天你拼死捍衛的理念,今天再看可能已變得羞於啟齒。
你不喜歡反對派的文宣,那麼你支持的派別文宣又做得如何。社會就是各種文宣、理論、意見的競技場。A 的理論變成主流,即是B 的宣傳運動失敗。等於喝梳打水,飲可樂的,還是百事的人較有品味? 對於我來說是不值花時間的問題。可是,對於生產商來説,就是扭盡六壬,耗費億萬的民意競逐。
我反對犯民,不等於支持建制派。建制派(或者是阿爺)是持住什麼去推動九流的宣傳。最簡單的,是很多反暴力運動,為什麼硬要跟愛祖國捆綁,簡直是自廢武功。在選舉翌日,我就在社交網上宣佈「恭喜香港,建制派是坐著毛坑不拉屎,犯民是打爆毛坑一地屎。」
不論有沒有外國介入,不論有沒有幕後黑手。最終的結果,是大多數香港人奮勇地送了反對派上神枱。作為理性的人,不喜歡也得接受。在日落西山的時候,我們衹能爭取時間,自求多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