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uesday, November 26, 2019

民意:可樂定百事

SCMP photo

香港區議會選舉塵埃落定。有人舉杯慶祝,有人如喪家之犬。在社交網上的很多藍絲群組,對選舉結果都跌到一地眼鏡。


即使你說我事後諸葛,我也要說,反對派奪得超過一半議席,是我意料之中。藍絲的社交群組(黃絲群組過分反智,沒有跟蹤)只顧圍爐取暖,相互安慰,聽不清楚外面的風聲雨聲。在佔中的時候,我寫過一篇「阿 SIR,我大聲唔代表我……」,意思是除了主流媒體「代表」的民意,還有沉默的一群,安分守己養兒育女,但這一群人有幾多,唔太清楚。


傳統的意見,是香港人金錢為上,搞乜都好,「千祈唔好阻住搵食。」但是,當香港經過動亂三、四個月,火頭處處,晚上彷如宵禁的時候。任何新的遊行號召,仍然有相當的支持。任何縱火破壞,除了建制派和藍絲傳媒外,你聽不到任何譴責的聲音。拿著美國國旗、龍獅旗的遊行,其實很多黃絲都不甚贊同,不過衹要是反政府、反共,也不能割。即使到「小孩子」投擲燃燒彈(差點),擲石殺人,兩所大學差點變成廢城,你以為會民意逆轉? 很可惜,每次你有的衹是失望。


很好笑,投票之前,建制陣營和藍絲群組,努力呼籲大家用投票來止暴力,以為這是終極一擊。不知道,原來這是一響喪鐘。


(反對派大勝一仗,社會回復平靜? 可不是哩,他們有了 mandate,是「香港人報仇」的時候了。看著瞧吧,暫此打住。)


在很大程度上,我尊重民意。所以今次選舉,勝利了就是勝利了。可是民意並不一定代表真理。上世紀50年代,如果政府突然宣佈,所有死人都衹能火葬,一定會有個極大的反英抗暴。父母死後屍骨不全,等於滅祖滅宗。同一時代,同性戀是犯法。你要出櫃,父母立即和你割蓆,因為你有辱家聲。昨天的民意,到今天已是180度改變。火葬是常規,同志不單可以做偶像,更可以做意見領袖、革命先鋒。


「反對」民主的人,最喜歡舉的例子,是希特拉也是經過民選上臺。在「民主大國」,仰慕獨裁者(習近平,金正恩,普京)的特朗普,也是民選產生。看看我們香港的例子,上任財政司曾俊華,當然是建制派,當年是否派糖就惹來極大攻擊。憤怒的市民,曾經向他投擲臭雞蛋(如果是今天,可能是汽油彈)。但轉眼間,當他參選特首的時候,就比當年的劉德華更受歡迎。如果是「真普選」,他應該可以黃袍加身了。半年前,如果有童黨光天化日之下火燒西餅店,那是目無法紀,天理不容。今天,它變成「孩子們為我們犧牲那麼多!」


民意是真正的「be water」。時間可以改變它,文宣可以改變它。昨天你拼死捍衛的理念,今天再看可能已變得羞於啟齒。


你不喜歡反對派的文宣,那麼你支持的派別文宣又做得如何。社會就是各種文宣、理論、意見的競技場。A 的理論變成主流,即是B 的宣傳運動失敗。等於喝梳打水,飲可樂的,還是百事的人較有品味? 對於我來說是不值花時間的問題。可是,對於生產商來説,就是扭盡六壬,耗費億萬的民意競逐。


我反對犯民,不等於支持建制派。建制派(或者是阿爺)是持住什麼去推動九流的宣傳。最簡單的,是很多反暴力運動,為什麼硬要跟愛祖國捆綁,簡直是自廢武功。在選舉翌日,我就在社交網上宣佈「恭喜香港,建制派是坐著毛坑不拉屎,犯民是打爆毛坑一地屎。」


不論有沒有外國介入,不論有沒有幕後黑手。最終的結果,是大多數香港人奮勇地送了反對派上神枱。作為理性的人,不喜歡也得接受。在日落西山的時候,我們衹能爭取時間,自求多福。

Monday, November 18, 2019

新一代省港旗兵即將煉成







如果要在今天,預測香港今次返修例運動,在完結之後的社會風氣,可能真是有點太早。執筆之時,理工大學仍然在上演一場困獸鬥。


不過,我不是每天都有炒雜碎發佈的 Youtubers,我想每個題目,都探討一個比較深入的現象。成功與否,當然祇有由你們來決定。


在此,我先想說一個種族歧視的問題。有人會說:某個民族比較懶惰,某個民族比較好戰等等。這其實是將民族和文化混淆了。你將一個「好戰」民族的嬰孩,從繈褓時期就遷移到一個富庶、和平的國家。我相信這嬰孩成長之後會「保留」上一代好戰的性格,可能性是極之低。


所以,即使在幾十年前美國和澳洲,仍有將黑人或土著,從嬰兒時代便與母親分隔,拿去修道院作白人模式的撫養。就是希望可以清洗他們的「劣根性。」在澳洲,我們稱這些土著為「被偷的一代。」


這就是「人權大國」不久之前仍然做的不人道事。人類的性格,除了極端的病態,我相信祇有極少部分儲藏在 DNA 中,絕大部分都是後天的培養。在戰亂地區出生的人,每天見著頹門敗瓦,屍骸遍野,同情心自然不會高,「你好慘咩? 你都未見過我怎樣成長?」。等於在中國大陸,經歷過饑荒,文革武鬥的人,性格充滿的是好勇鬥狠,絕處逢生的叢林生存本性。所以當年我們有「省港旗兵」,犯罪集團用他們來武裝打劫,效果一流。


香港原來是亞洲最和平的城市之一,很多斯文人在茶餐廳內聽到粗口也感到不自然。但反修例運動,改變了我們整個社會生態。較為和平的,對立陣營的市民,在街頭上可以隨時「 X 老母」對駡。至於暴力程度,簡直是我們五個月前,完全不可以想像的。對「死物」的暫且不說了。打拳頭架私了,可以打到對方頭破血流,用裝有尖刀的雨傘插警察,界紙刀割頸,火燒有人的汽車,在天橋上向警察和行駛中的汽車,投擲重物,瘋狂投擲燃燒彈等等。


暫時仍然未有被私了的人或者警察死亡(後補:忘記了因暴力而死亡的,有上水清潔阿伯給磚頭擊斃。只因為黑媒蓄意淡化,我也差點忘記了)實在是難以理解。我很難想像在五個月前,這些年青人仍然是飯來張口,沉迷遊戲機,交女友的「都市新一代」。他們執行暴力攻擊時,是真的殺紅了眼,希望對方死亡。還是以為是遊戲機中,死了可以 Reset 的。這場運動的幕後黑手,和在旁邊搖旗呐喊的議員、學者,傳媒界,實在是效力宏大,吹魔笛的法術高強。還記得看到一大群人在廣場上,同聲念讀香港臨時政府宣言,實在忍俊不禁,同時也在默默流淚


這場運動,可能在未來一兩個月內結束。但這群在仇恨、暴力、(即將來臨的)失敗、被出賣之中 high octane 生活了半年的年青人,是否會成為新一代的「省港旗兵」? 藏在他們遺傳因子內的性格不再重要,火煉出來的生活將成為他們新的人格。反社會暴力分子好可能就是這樣煉成的。


香港的催淚煙會慢慢消失,但我們的都市,不論日常生活,還是政治角力,都因為多了這一批「新人類」而進入了新紀元。聼了一個財經 KOL 的説法:這就是民主,它走的方向你不同意也沒辦法,小市民只能尋求自保,我教你的就是對自己財産、財富的自保。財富真可能可以自保,但人活著並不是單靠食物,當道德、邏輯、理智都在 degrading,這個城市仍有生活價值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