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懐疑有多少香港人到過文革剛過的大陸,尤其是非旅遊熱點的鄉郊地區。
我前文談《亂時候、窮時候》一書時,講那些鄉郊地區的民生,軍閥時代跟中古時代原分別不太大。剛看罷莫言的《檀香刑》,講清末時代的故事,朱皇帝、愛新覺羅皇帝和袁皇帝的幾百年,偏遠農村的生活風俗其實沒有多大變化。到了文革,田裡可能只疏落多了幾臺拖拉機,家中多了毛皇帝的肖像。
改革開放已超過三十年,部份原農民口袋裡多了幾塊錢,但中古時代的生活習慣轉變得沒有那麽快。其中,路邊生理解決,在衛生設備欠奉,加上經常需要長途步行,似乎就如條件反射。其實,那就等如我作長途 Trail run 時,廁所,就在每顆樹后,只要不令他人「踏地雷」,也就塵歸塵、土歸土。只不過到了繁華的大都會,在眾目睽睽下仍不自覺,那當然惹人側目。等到傳媒將個別例子無限量放大,那就變成天怒人怨了。
若果只是小孩子,排泄又得盛著,其實也不太差。看看小雞巴有甚麽大不了,隨街擺放的雜誌封面,不都是「被偷拍」的女明星走光照嗎?小雞巴令你側目,裙底春和乳溝令你掏腰包。
回顧一下三、四十年前的香港:半山木屋區,窮小孩多光著屁股,玩到那裡拉到那裡。我在觀塘雞寮上天臺小學,高空擲物是家常便飯,包括尿布、衛生棉。高低亂掛的電視天線電線,就殘吊著各種不堪入目的廢棄物。那時人們經常掛在口頭的是「不是香港,是臭港」,踩狗屎是《老夫子》漫畫中經常出現的主題。我有一幅約兩歲時的舊照片,是穿上開襠褲的。開襠褲的功能,相信年輕一代可能未有聽聞-----還不是隨地拉屎。多得後來的清潔運動,開始扭轉了風氣。
香港人「有幸」做了殖民地蟻民,比中華同胞走前了三、四十年,實沒必要耻笑我們並不窮的「窮親戚。」
很多人誤觧了文化和文明。我在悉尼的地鐵/鐵路工作,體會到每逢周末深夜,不少夜遊人會在火車廂暗處,或月台彎角間小解(間甚大解),臭氣令人昏倒。看過一集 《Two Broke Girls》美國處境喜劇,兩主角走到地鐵站內想購物,鈔票不小心掉到地上,兩人都不敢拾起來,苦笑說「人們都說地鐵的地面積滿屎尿,是全紐約市最穢的....」。
在某特定環境中,路邊生理解決是一種文化:鄉郊文化、越野旅行文化。有如女子到中東地區旅遊,一時忘記了戴面紗,和男子在路邊公開飲酒,那是文化差異,也許可以用不知者不罪來寬待(否則需罰打滕)。又例如萬夫所指的兒子殺父案,可能經感化官調查,發現兒子原來飽受了幾十年的性暴力,雖然殺人罪不能除,但也大可求情減判。
但明知不可為而為的在地鐵大小便,那就是使人憤恨的不文明了。可惜先進發達的都市如悉尼、紐約也令人失望。
你有甚麽不文明的陋習嗎?
你有甚麽不文明的陋習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