愛國
最近澳洲有國內新聞,關乎多名聯邦國會議員,因為被發現擁有雙重國籍,而要退出議會,執政自由黨面臨失去大多數的優勢。澳洲寡國小民,國內政治新聞,可能對華人沒有什麼吸引力。但雙重國籍而出任國會議員,潛臺詞就有維護第二國家利益的可能性。不在本國出生,就有可能不夠愛國。
由此而產生我對愛國的再思考。澳洲是移民國家,大部分人自己本身,或者是移民的下一代,可能很多人自己有雙重國籍也不清楚。憲法可能有些不合時宜,但它的精神,是在本地出生的人,會較誠懇維護本國利益,因為愛國已經變成一個不需懷疑的假設。
還是香港和臺灣的青年人比較「現代化」,似乎已經將「愛國」變成一個貶詞,更甚者他們以身為中國人為恥。在一個21世紀複杂的時代,似乎我們應該將「愛國」再次放回天平上審視一番。
「愛國」中的國,不是單指經緯度規劃下的地理概念。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後,英、法匆匆忙忙將中東很多前殖民地民族,隨隨便便畫了幾條國界,規劃很多敵對的宗教、民族納入同一個國家,成為今天很多宗教/教派戰爭,種族大清洗慘劇的根源。差不多的情況,也發生在當年的緬甸。當昂山素姬仍然在神壇的時候,我已經質疑過她的光環。要將打得慘烈的不同民族,教派,引導至和諧共處,看來還有漫長的日子。
愛國當然也不一定指愛政權。在眾多「民主鬥士」仰慕的美國,很多家庭幾代人都只是投同一政黨的票,對反對黨的仇視,可能跟港臺年青人對中共的仇視一樣。但當反對黨上臺時,並不代表他們未來四年就不愛國。生活在大洋兩岸城市如《Sex and the City》般,經常男女混合雙打的自命愛國。在中南部習原教旨基督教生活,視自瀆為罪行的也愛國。
記得當奧巴馬剛上臺任總統時,有仇恨黑人的三K黨成員,揚言一定要暗殺他。奧巴馬仍然在生,是保安工作做得好,還是三K黨沒有行動,那就不得而知。黑人總統上臺,並不能減少三K黨的愛國情懷,刺殺奧巴馬,衹是他們 make America great again 的舉動。三K黨肯定是愛國的,你看他們執行暴力行為時,聖經和(Confederate)國旗,都時他們的精神支柱。
禍國美人陳圓圓當年「逢門今始為君開」,引來滿清人統治中國三百年。那個時代,國家即是朝廷。有些忠心於大明的人,寧願留髮不留頭。但到了清末民初,滄海桑田之後,人們已經太愛剃頭長辮,不願模仿維新派蓄短髮。留髮、還是留頭比較愛國呢。
愛國中的「國」容易令生活在獨特政治氣候的人混淆。但它可以是代表相近的民族、歷史、和文化傳統,不單衹是一個地理概念,也不是執政黨和領導人的代表。被一般讀者捧上天的金庸,覺得當年要愛國,就要反清復明(是否暗示反共產黨,要由金學家去解構)。但到今天政治正確的時代,他就打倒昨天的我,說要民族和諧,蒙人和女真人,都是中華民族的一份子。
說愛國,在戰爭、國難的時候,保家衛國,相信沒有多少人反對。在相對太平盛世時,愛國可以說是 brotherhood 的伸展:希望自己同胞生活富強,對弱小者施予同情和幫忙。有人祝禱中國崩潰,有人到落後山區,協助建築學校。
我生活在海外,認識了不少土生土長的華人,他們祇有不足應付日常生活的華語水平,有些從未回過父母的家鄉(不論中港臺),但他們仍然以中國人自居。白人通常不太懂分別不同的亞裔人士,他們會問:what is your background? 答案自然是 Chinese。
但生活在地球村落的今天,我選擇了不用愛國。當然面對白人的問題,我的答案依然是 Chinese,但在精神上我喜歡叫自己是World citizen。不愛國是一回事,但我的成長、教育,對我最深入骨髓的影響,仍然是中華文化。中國人的生活水平提昇,經濟發展和科技研究的成就,也仍然令我欣慰。亦希望儘快又一日,政治制度可以更加開明、開放。
被反中媒介洗腦的新一代,認為十億中國人都是愚昧、沒品格、和無知的極權奴隸。因為不想引以為恥,就連自己中國人的身份也不肯承認。將中國說成支那的人,日夜盼望中共崩潰。我不知道中國會在什麼情況下在短期崩潰(幾乎沒有可能)。但假設黑天鵝飛舞,中共真的崩潰了,那將會是全部中國人黑暗日子的開端。
愛黨
我生活在兩黨政治快有三十年了。在港英統治下的香港,體驗過也看到父母身為華人是二等公民的情況。在澳洲第一次以公民身份投票時,雖然對本地政治認識極有限,但投下「懵盛盛」一票時,仍然有點激動。
不認識時有點激動,到有相當瞭解後,反而覺得失望。最近幾次聯邦投票,我對輪流執政的自由黨和工黨實在反感。於是我投票給民望遠遠墮後的綠黨。在我的選區是自由黨的鐵票倉,我的一票是百分之二百沒有影響力。我對綠黨的政鋼也大多數不贊同。
我的投票策略,是希望有足夠的不滿票數傾向少數黨派。雖然對投票結果完全沒有影響,但希望兩大政黨,能夠感受到民眾對自己的支持日漸減少。
香港的政壇,其實建制派和反對派(我不贊成用「泛民」標籤)都是扶不起的阿斗。我感覺到,香港很多投票反對派的人,其實衹是對保皇黨投下的不信任票。也希望反對派議員至少起了一點監督的作用。
我明白沒有選擇的選擇的處境。只是我難以理解,反對黨號召的大大小小遊行,不論旗幟如何可憐,仍然有那麼多熱血分子樂不知疲地參與(最新一次,題目竟然是「與抗爭者同行,抗擊權威統治」。下一次的旗幟可能是:堅持路不拾遺)。香港的所謂民主黨派,向來沒有/不敢明顯支持港獨。但他們要求的高度自治模式,是沒有任何宗主國可以允許的。你愛黨熱切,熱烈擁護黨中央的任何運動,其實就變成了港獨,或者本土派的催生者。
上一次香港行政長官選舉,起初曾俊華得到較多的歡迎,我以為這衹是群眾選擇 lesser evil 的表現。當年他的守財奴/派錢政策,中產离地作風等等。被媒介的批評,不會比任何「親中庸官」少。
但當反中傳媒「收到信號」,決定為他抬轎之後。善變的羊群突然發現他頭上的光環,他出席的每一場運動,都有熱淚盈眶的擁護者,希望「摸了一下他外袍的衣角」。選擇 lesser evil 我明白(雖然不同意),但突然被擁戴成為英明領袖,走上了神壇,就看傻了我眼。
那個時候,我曾經考慮過寫一篇斯德哥爾摩症候 Stockholm syndrome 的聯想,最後因為懶惰而作罷。只在另一位博客的文章上打個比喻加以回應説:兩位醜男持刀衝進一少女的房間,甲説要將少女先姦後殺,乙説強姦完就走。為了選擇 lesser evil ,少女無可奈何地答應了乙。但若果在過程中,少女突然興奮起來,跟乙打得火熱的.........